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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宁主义对马克思主义实现了全面的发展,经济学理论也不例外。列宁的经济学思想主要分为两部分,一是对资本主义经济的研究,这类的代表作是《俄国资本主义的发展》和《帝国主义论》(现译《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另一部分是对社会主义经济的探索,主要是新经济政策。《俄国资本主义的发展》是列宁前期的著作,这本书有《资本论》的影子,它创造性的论述了俄国资本主义发展的现实,虽然主义批判对象是民粹派,但列宁在批判的同时,侧面的否定了马克思恩格斯关于俄国公社和平过渡到共产主义的美好愿望。列宁认为俄国已经走向了资本主义,并没有跨越卡夫丁峡谷。总体来说,这是一本马克思主义的书,但还不是列宁主义的著作。列宁的真正经济学代表作是《帝国主义论》,这本书创造性的发展了马克思的经济理论,指明资本主义已经发展到了一个全新的阶段。
资本主义发展简史
我们都知道,人类社会的发展出现了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封建社会和资本主义社会等几个形态。而资本主义社会又可以具体分为商业资本主义和工业资本主义,在新航路开辟、资产阶级革命之后建立起来的早期资本主义社会是商人阶级的社会。这个时期正是世界市场的雏形时期,西欧的商人通过世界贸易,将资本主义的社会制度传遍世界,在美洲建立起了美国,在欧洲大陆引爆了法国大革命,从此掀开了封建社会的坟墓。商业资本主义社会时期,在经济学界出现了专门为商人服务的学说——重商主义和古典经济学,在政治学界是洛克、伏尔泰和卢梭的民权思想,在哲学界有英国经验论、法国唯物主义和德国古典哲学。各界的知识分子,都在宣传自由和民主的学说,而最基本的自由就是贸易自由、商业自由,最基本的民主就是商人阶级的民主,知识分子的民主,这是资本主义社会的儿童时期,以商品贸易为特征的商业占据了整个社会行业中的统治地位。
到了19世纪,欧洲大陆和美洲大陆的许多国家都发生了工业革命,通过机器大生产和工厂手工业把资本主义制度的生产力发掘了出来。与此同时,大工业逐渐成为了社会上各行业的霸主。大工业使竞争普遍化了,它创造了交通工具和现代化的世界市场,并且控制了商业,把所有的资本都变为工业资本,从而使流通加速,出现发达的货币制度,引导资本走向集中。在这个时代,资本主义基本完成了对封建社会的取代,拿破仑战争横扫整个欧洲,德意志联邦走向统一,美国经过南北战争为资本主义开拓了道路,就连日本和俄国也都相继发生了不彻底的资本主义改革。世界上的七八个超级大国都是工业资本主义国家,都是制造业大国。
到了20世纪初,随着第二次工业革命的结束,工业资本主义发展到了最高峰,并且在两次世界大战前后发生了分化,产生出了新的形式——金融资本主义。
脱实向虚与金融资本
脱实向虚,这四个字就是我们要说的金融资本主义(帝国主义)的本最大特征。
工业资本主义的经济是实体经济,它是依靠大工业、制造业为基础建立起来的社会制度。可是在20世纪以后,资本主义的经济出现了虚拟化。其中最主要的特征就是银行机构在整个社会中的作用日益突出,金融业开始向工业的霸权发起了挑战。
在工业资本主义时期,银行的业务主要是在支付中起中介作用,可是随着银行自身的发展,银行越来越成为一个垄断性的货币组织。当所有的企业都把货币存入银行之后,银行就能够把货币集中起来进行分配。金融资本主义时期的银行不再单单是货币支付、存贮和信贷的中介,它本身已经是一个垄断者了。银行通过金融业务,垄断着大部分的货币资本、生产资料以及市场上的信息。银行与企业业务往来愈来愈密切,银行愈来愈知道企业的经营情形,并且能够通过融资、信贷的手段来控制企业的资金来源,使企业越来越依附于自己。金融业开始掌握工业的命脉,虚拟经济出现凌驾于实体经济之上的新趋势。
在列宁之前,第二国际思想家希法亭曾写作《金融资本》
在工业高涨时期,金融资本家通过向工业资本家放贷,向社会发行有价证劵,从而获得高额利润;在工业衰落时期,金融资本侵入小企业和发展不稳的定企业中,通过贱买和兼并,聚集更多的资本。金融资本的收益脱离了社会的经济发展水平、行情,无论社会实体经济状况是好还是坏,操纵金融资本的人都能获利。
工业资本和金融资本的溶合使二者可以形成替代关系,由于货币是一种交换媒介,因此会造成普遍用金融资本来代替工业资本的现象,这也就自然的使工业资本、生产资本与金融资本分离,金融资本凌驾于工业资本之上。当这种分离达到了一定阶段,就会造成工业资本完全受金融资本的控制,社会生产的命脉被金融资本所把关,从事金融行业、进行放贷的阶级能够根据自己的利益来决定社会生产。
金融资本控制工业资本,金融业凌驾于制造业,虚拟经济超越实体经济,这就是脱实向虚的本质。
资本输出
工业资本主义时代是是商品输出,依托强大的工业为基础,制造业大国能够通过商品输出,抢占世界市场。而在金融资本主义时代,抢占世界市场的方式不再是商品输出,而是货币输出,或者叫资本输出。
为什么会是这样呢?因为在自由竞争占完全统治地位的工业资本主义时代,在商品输出的时代,是一般资本的统治,是诸多资本在为了获益而进行自由竞争,这种获益的方式主要表现在本国生产物的输出上。而在资本输出的时代,金融占据垄断的地位,一般资本都从属于金融资本,资本主义国家只要通过资本的输出,就可以获得境外的高额利润。金融资本实现普遍的剥削,对内它排挤工业资本,对外它占据被输出国的市场。在金融资本主义国家里,工业资本的生产成本由于工资比较高,因而获益少;工业资本家为了图利,会将工业资本变换成金融资本,并进行海外投资,利用外国的廉价劳动力来获取更高的利润。这是本国在制造业萎缩的情况下,财富却大增的原因。
我们对比大英帝国和美国就可以看出两种资本主义社会的区别,大英帝国的鼎盛时期正是工业资本主义时期,那时候英国的东印度公司遍布世界,英国人抢占世界市场的方式主要是通过向殖民地或者外国输出廉价的商品,获取利润;而现在的美国则完全不是如此,自从二战以后,随着布雷顿森林体系的建立,美元的霸权也正式在世界范围内建立了起来。美国人不需要向国外倾销商品,它只需通过信贷的方式,大范围的向海外投资,这些投出去的资金进入各个具有发展潜力的市场(如战后的欧洲和日本)。当这些新兴市场逐步成熟起来后,从美国流出来的资金也就赚得盆满钵满,只要又有新兴的市场(如亚洲四小龙)出现,这些资金马上又会流出原驻地,转向最有利可图的地方。等到这些市场饱和之后,美国就通过加息的方式,吸引资金回流,一方面造成新兴市场的泡沫经济,另一方面让美国通过剪羊毛的方式保持经济的增长。
金融资本主义表现为食利者阶层的诞生,它的寄生性在于生产的集中、垄断组织的出现和资本输出,使金融资本占据统治地位。占有金融资本的食利者阶层脱离了生产,靠放高利贷为生,寄生于落后国家的生产中。
金融资本主义通过金融的支配作用,将社会上各种商业资本、工业资本都集中起来,为了利润而进行大生产。这种生产的集中是社会化生产的结果,因为集中是进行社会化生产的条件,只有在所有的生产资料和劳动力都集中在一片区域内才能组织起大规模的生产。伴随着生产的集中,特大型企业也就出现了。像微软公司、苹果公司等等,这些大型企业在过去是没有的。企业的规模又和企业的垄断地位息息相关,大型企业掌握了行业的命脉。行业竞争不再是小企业同大企业、技术落后的企业同技术先进的企业的竞争,而是垄断性大型企业与中小型企业的竞争,中小型企业被排挤和扼杀,竞争在这里发挥的是消极方面的作用。
对金融资本主义的评价
列宁认为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发展,它具备资本主义的一般性质——雇佣劳动和资本的统治。自由竞争是商品小生产时代的产物,它必然要发展成为垄断。而垄断的产生并不消除竞争,竞争变成垄断者之间的竞争,因而竞争更加剧烈,矛盾更加尖锐,帝国主义是自由资本主义向更高社会形式的过渡。当一个国家由自由资本主义变成垄断资本主义(帝国主义)之后,它便具有如下五个特征:一、金融资本在国内占据统治地位,所有的行业都臣服于它,但凡行业中的巨头,没有不从事金融业务的;二、金融寡头林立,出现集中性垄断的大型企业,生产资料和劳动力人口集中在几个特大型城市;三、商品输出为主转变为资本输出为主,谋求海外投资;四、技术变成统治的手段,食利者阶层空前强大,占有金融资本的食利者阶层脱离了生产,靠放高利贷为生,寄生于落后国家和本国人民大众的生产之中;五、瓜分世界市场的欲望及扩张性政策愈发明显。
列宁正确的批判了第二国际考茨基的观点,说帝国主义是资本社会发展的一个经济阶段,而不是一种政治政策。概括的说,帝国主义愈发展,便愈来把资本主义的矛盾推向顶峰,矛盾包括垄断与自由竞争的矛盾;金融资本与一般资本在获益方面的矛盾;垄断组织与非垄断组织间的矛盾;垄断者同盟间的矛盾等等。因此,在策略上,无产阶级主张前进,使帝国主义的矛盾更加尖锐,从而随着矛盾的发展而解决矛盾,使帝国主义过渡到比它更高的社会形态;列宁时代的机会主义者却主张向后退,希望回到自由竞争的时期,到小商品时代去寻找他们的廉洁、民主和宪政。
列宁认为帝国主义时代的经济不可能是自由的趋向,而是资本统治的趋向,它最终会走向资本对人类普遍统治的结局。帝国主义的腐朽性和寄生性并不排除资本主义的迅速发展,因为帝国主义是从自由资本主义发展到更高级的社会形态的过渡。因此它绝对不是静止不变的。我们承认帝国主义把资本主义反动的一面推向了极端,承认帝国主义是更高的社会发展阶段,但不承认帝国主义是永久的社会状况,在帝国主义之后还有更高级的社会形态存在。帝国主义帮广大无产阶级把生产资料集中了起来,也把劳动力聚集了起来,这就为联合起来的劳动力剥夺资产阶级、全体占有生产资料的条件——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